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系列专访——陈彦:从戏院里蹦跶出的小说家
这些就是百味人生吧★■★◆◆★,我觉得特别值得写◆◆◆■■★,文学艺术既要写重大的历史事件,重大的人物,但这些小人物也应该成为我们文学艺术的主要描写对象◆★。
羊城晚报:《主角》看似是在写一个秦腔演员的成长史,其实写的是改革开放40年宏阔的社会发展变迁。您写这部小说花了多长时间★★★★◆★?它在您的小说版图中占据了什么样的地位?它的完成,对您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意义?
“从内心讲,我并没想到要去冲刺某个奖,只是写了自己浸泡过几十年的生活,那个◆◆‘浸泡池◆◆’就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。这是一个有着80年历史的剧院,4个演出团,还有一个创作研究中心■◆■◆。过专业编剧★◆★,也干过团长、院长,始终都在与各种角儿打交道◆■★■★■。是他们的喜怒哀乐和命运起伏,搅动着我的心灵★★◆,让我有一种讲述的欲望。★■”——陈彦创作谈
陈彦:这个已经确定了■◆,但是具体的内容还不能透露。我不会参与影视的改编■■■,可能沟通起来不会太顺畅,影视有影视的当下要求◆■★◆。加上影视剧创作需要很长相对集中的时间◆◆★,我只能做一些比较松散的创作。另一方面自己的作品你往往也不一定能改好★■■■◆◆,可能有时候别人二次创作还有不同的东西产生。
羊城晚报:《主角》看似是在写一个秦腔演员的成长史■★◆◆■,其实写的是改革开放40年宏阔的社会发展变迁。您写这部小说花了多长时间?它在您的小说版图中占据了什么样的地位?它的完成■★◆■★,对您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意义?
长年“浸泡”在戏剧行当中的陈彦,在文坛名气并不算大★★★◆■。8月16日◆★■,《主角》摘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◆★■,一时间打破了他生活中的平静。他很直率地告诉羊城晚报记者,“没想到茅奖的关注度这么高!”
羊城晚报:影视界非常关注《主角》这部作品◆◆★★■,到目前为止有影视公司跟您洽谈过小说的版权吗?如果未来拍成电影或电视剧,您参与改编吗■◆■?
陈彦★■◆★:熟悉,咱们整天在这一群人中生活,对他们很熟悉。不管是戏剧还是小说,写作得写熟悉的生活■■★,一旦不熟悉我就没办法写,你让我编我实在没法编。写《主角》这部小说,我在这种生活里浸泡了几十年★◆■◆,底下还有很多精彩的东西没有进来。柳青为什么要去黄埔村待13年,柳青也是想熟悉这些人的语言★■★◆★、姿态★■、生存方式,必须到了闭上眼睛这些人物就栩栩如生地站在他面前时才能动笔。
羊城晚报:您是继路遥、陈忠实、贾平凹之后◆◆◆◆★,第四位获得茅奖的陕西作家◆■★■■,能不能谈谈您的获奖感受?意外吗◆◆?陈彦:我当时正在西安老家休年假,8月16号中午跟我妈一块吃饭的时候◆■★★★■,有朋友发来获奖的信息,的确很高兴,之前公示了10部提名作品,但我不敢有过多奢望。得奖后很忙★◆■★,真的没想到茅盾文学奖的关注度这么高!路遥◆■■★、陈忠实◆■、贾平凹是陕西文学的三座“大山★◆◆★◆■”,我们严格来讲都是晚辈和学生,能够获得茅奖觉得很高兴,获得这个奖首先应该向这几位陕西的文学大家致敬。
《主角》在我小说中的地位只能由读者来评价,就我个人而言,是把三十年积累的生活经验呈现出来了★★,是酣畅淋漓的一次展示,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,包括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那一代人★★■,社会的整个变迁基本都能融到小说里面■★■■,对我来说是生活信息和生命能量比较大的一次释放。
陈彦★★★★◆:这个已经确定了★★◆★■◆,但是具体的内容还不能透露。我不会参与影视的改编,可能沟通起来不会太顺畅,影视有影视的当下要求◆◆★★。加上影视剧创作需要很长相对集中的时间,我只能做一些比较松散的创作。另一方面自己的作品你往往也不一定能改好,可能有时候别人二次创作还有不同的东西产生。
两个体裁写起来都难■■,可能在写戏的时候觉得写戏难◆★★◆■,写小说的时候觉得写小说难。都不容易,小说讲大结构■◆★■,戏剧的构成更是微中见微◆■◆★■■,剪裁十分考验作者的功力。
羊城晚报:秦腔和诸多传统民族艺术一样◆★,已是沧桑老人★★。您为何对这些传统文化独有情钟?您围绕传统文化开展的创作是否带有传承的使命◆★★?
陈彦◆★★■★:影响是很大的■★★,不管是早期的柳青,以及路遥、陈忠实、贾平凹等人,还有好多作家,他们的作品都是逢出必读,他们所坚守的现实主义路子◆★◆■★★,对生活的热诚以及紧紧贴着大地的写作方式,不仅仅影响了我■◆■◆,还影响了更多的陕西作家。
陈彦:会根据生活素材来调整,适合戏剧的就写戏剧,适合小说的就写小说,我现在调到北京才八个月◆■★★★■,还没想创作的问题,目前也就写过一两个小文章,都是非写不可的■★◆◆★■。北京不像西安生活那么方便◆◆◆,朋友也没有西安多,不过过得也挺单纯■◆■★★。饮食上也还好,我吃百家饭◆■★,除了不吃野生动物★■★■,不吃《水浒传》里的人肉包子外★◆◆★◆,基本都行。
路遥、陈忠实★■◆、贾平凹是陕西文学的三座◆◆◆“大山★◆■”,我们严格来讲都是晚辈和学生★◆,能够获得茅奖觉得很高兴,获得这个奖首先应该向这几位陕西的文学大家致敬。
陈彦:我一年到头基本就是家里单位、单位家里,两点一线,几乎不参与任何社会应酬,我不喝酒,也不太喜欢花几个小时吃一顿饭◆■,我坐不住◆■★。工作之余几乎都在读书写作★■■★,我基本上就是生活着、工作着、学习着、写作着这么一个状态,有时候实在没办法推掉的应酬会坐一会儿,回头找借口就溜了,否则一坐就是四五个钟头,腰肌也受不了■★◆■★★。
写作中方言确实会造成一定的阅读障碍■◆,比如我之前看《繁花》,遇到读不懂的地方还得问问身边的南方人◆★■◆★。但是写作中用方言写起来会很快意,又会觉得很畅美。文学有继承传播地方语言的责任,尤其是具有独特地方特色的语言,随着时代的发展可能会被广泛过滤和遮蔽掉■■■◆,而文学需要肩负起保护它们的责任。
羊城晚报:秦腔和诸多传统民族艺术一样,已是沧桑老人■★。您为何对这些传统文化独有情钟?您围绕传统文化开展的创作是否带有传承的使命■◆◆■◆?
陈彦◆■:这个倒不刻意,因为文学是语言的艺术★■◆■◆,面对同样的生活,作家要努力寻找自己的表达方式。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有意无意■★■★◆,由于你生活在这片土地■★★,语言的表述风格、民间语言的运用等也会呈现出相同的地方。总之,我还是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样貌■★。
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所喜欢的东西,这个很自然,很符合演进规律。使命感我是有的◆■■◆,我的写作里面,对民族根性的东西始终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◆■◆◆■◆,读历史就会发现,你把传统割裂了怎么办◆★■■?一个民族不能割裂■■,一个国家不能割裂,一个人也不能割裂,没有人的生命是纯现代而不具有传统根性的★◆■◆。有爸有妈■★,你得认他们叫他们,那就是基本传统。
陈彦:这个倒不刻意■◆■◆■,因为文学是语言的艺术★◆■■★,面对同样的生活★★,作家要努力寻找自己的表达方式。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有意无意,由于你生活在这片土地,语言的表述风格、民间语言的运用等也会呈现出相同的地方。总之★★◆◆,我还是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样貌。
羊城晚报:影视界非常关注《主角》这部作品,到目前为止有影视公司跟您洽谈过小说的版权吗?如果未来拍成电影或电视剧,您参与改编吗◆★◆◆★?
陀思妥耶夫斯基说:“长篇小说的主要思想是描绘一个绝对美好的人物,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难的了★■■◆。”写《主角》中的秦腔名伶忆秦娥时,陈彦常常想到陀氏《白痴》里的年轻公爵梅诗金。
★■★◆“从内心讲,我并没想到要去冲刺某个奖◆■★★,只是写了自己浸泡过几十年的生活,那个‘浸泡池’就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★■★■★■。这是一个有着80年历史的剧院,4个演出团,还有一个创作研究中心★◆■◆★。过专业编剧◆★★★■■,也干过团长、院长★★,始终都在与各种角儿打交道。是他们的喜怒哀乐和命运起伏,搅动着我的心灵,让我有一种讲述的欲望。”——陈彦创作谈
陈彦:我的家乡在陕西商洛市镇安县,我十几岁的时候这里是个文学县城■◆,当时县里写小说写散文的人很多,今天听说谁在外边发了一篇小说,明天听说谁在外边发了一篇散文,有些发在很大的杂志上■■◆■■,自己无形中被这种热潮卷成一个文学青年★★■■■★,自己也写散文、小说★■,并且也发表了。对戏剧非常熟悉,所以一直就做的这个。我始终认为这两者之间矛盾并不大★◆◆◆★,你看外国小说家的简历★■◆◆★,基本都写过戏剧■◆★,我们国家这类作家也不少,郭沫若★★◆◆★、老舍■◆■、莫言等,这两个是互补的关系,没有本质冲突。长篇小说更像是开了一条大河◆◆◆,里面有深潭、有九曲十八弯■★;舞台剧更像是掘井。但是两者都要在思想艺术上开挖到自己理想的境界★■■。小说可能表现得更加丰富,自由度更大■★◆◆;舞台剧由于时间空间限制很多,创作会受到一定局限。但是限制越多★★◆◆■◆,可能爆发力越强,短短两个半小时的戏剧像压缩饼干一样,很多精华浓缩在里面;两者看似不同但有本质的高度统一和融合。
羊城晚报:您的创作体裁从最开始的小说转到戏剧★■■、舞台剧创作,后来又回到小说,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?您是如何转换这两种不同体裁之间的写作的■■◆?戏剧创作和小说创作◆◆★■★,哪个难度更大★■◆◆★★?
羊城晚报:从西安调到北京工作,生活还习惯吗?今后的创作会以戏剧还是小说为主?
羊城晚报◆■■◆:无论是戏剧还是小说,您的诸多作品都致力于为普通人立传★■◆★■,为什么会选择■■★◆★“小人物”这个群体,他们身上有哪些特别的闪光点吸引了您?
羊城晚报:陕西的文学谱系对您的创作影响大吗■■★?您平时跟陕西的其他名家们交往多不多?
《主角》小说记述了忆秦娥从一个放羊娃,到一个县秦腔剧团的烧火丫头★◆■,再到配角直至主角奋斗过程的沉浮史。全书近七十万字的篇幅■◆★◆◆,时间跨度四十余年★◆◆,形象地描绘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期间一位秦腔名伶的成长史和奋斗史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说■◆■:■■■★“长篇小说的主要思想是描绘一个绝对美好的人物,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难的了。”写《主角》中的秦腔名伶忆秦娥时,陈彦常常想到陀氏《白痴》里的年轻公爵梅诗金。四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,陈彦长期关注着他所景仰的从逆境中成长起来的那类人◆◆,他们和忆秦娥一样,任凭周遭给的破坏越多、挤压越强,却总能成长得更有生命密度与质量◆★。
陈彦:我最近在看重读四大名著★◆■■,尤其是《水浒传》大量运用民间语言,有的地方很有意思,越揣摩越有味道。使用地方特色语言也不是刻意,有时候就觉得这种表述更准确■◆◆■★,更有力量■★★■■,更能描绘出当下环境和人物来。
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所喜欢的东西,这个很自然,很符合演进规律。使命感我是有的,我的写作里面,对民族根性的东西始终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,读历史就会发现,你把传统割裂了怎么办?一个民族不能割裂★◆◆,一个国家不能割裂,一个人也不能割裂,没有人的生命是纯现代而不具有传统根性的◆◆。有爸有妈,你得认他们叫他们,那就是基本传统★◆★■■。
羊城晚报■★:您是继路遥、陈忠实★★、贾平凹之后■■,第四位获得茅奖的陕西作家★★■,能不能谈谈您的获奖感受■■★?意外吗◆★★★■?
羊城晚报:无论是戏剧还是小说,您的诸多作品都致力于为普通人立传,为什么会选择◆★◆■◆“小人物■★◆★★”这个群体,他们身上有哪些特别的闪光点吸引了您?
这些就是百味人生吧,我觉得特别值得写◆■◆★◆,文学艺术既要写重大的历史事件,重大的人物,但这些小人物也应该成为我们文学艺术的主要描写对象。
羊城晚报:您平时主要阅读哪些类型的书籍◆■?有哪些中外作家或作品对您产生过影响?
陈彦,1963年出生,陕西镇安人,一级编剧,文化部优秀专家★★。创作有《迟开的玫瑰》《大树西迁》《西京故事》等戏剧作品数十部★◆,三次获■★★■■◆“曹禺戏剧文学奖”★■“文华编剧奖”■■★◆◆。出版长篇小说《西京故事》《装台》《主角》。其中《装台》获“首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”。《主角》获★■◆“第三届施耐庵长篇小说奖”。2019年8月16日,《主角》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。
陈彦:全部花了两年时间■★◆◆,但是这部小说我之前也开了一个头,叫《花旦》,写了一些最后停下来,当时剪裁不好★◆◆■★,觉得要写的东西太多。从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调出来后,慢慢越看越清晰就写出来了。
《主角》小说记述了忆秦娥从一个放羊娃,到一个县秦腔剧团的烧火丫头,再到配角直至主角奋斗过程的沉浮史。全书近七十万字的篇幅,时间跨度四十余年,形象地描绘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期间一位秦腔名伶的成长史和奋斗史。
陈彦■■★:这是一个辩证的关系,我的小说里面对传统和现代的关系是有辩证思考的,并不是一味地去维护传统,好的传统肯定要维护■◆★◆★★,维护传统就是维护和尊重文明的来路与走向。但是不好的传统得有批判地剔除■◆■★,在维护传统的时候★■,更要考虑到如何跟现代进行结合融合的问题,没有现代性的介入★◆◆◆,再好的传统也会难以为继★■。而现代要想有规律地朝前运行,也必须要融入传统,两者之间不可也不能割裂。
四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,陈彦长期关注着他所景仰的从逆境中成长起来的那类人,他们和忆秦娥一样,任凭周遭给的破坏越多、挤压越强,却总能成长得更有生命密度与质量。
因为工作原因◆★◆★◆◆,政治经济历史各方面的书都要阅读,包括哲学宗教类的◆■★◆■★,搞艺术创作★■★◆◆,小说也会读。对我影响很大的作家也有几个,国内的比如说曹雪芹,国外的整体来说,比较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,前苏联的文学有几个作家是比较喜欢的◆■★◆。还有比较先锋的卡夫卡◆★,当代每个搞文学的人都要了解的马尔克斯,还有几个日本的小说家,这些都是经常要涉猎的。去年连续读了纳博科夫的几部作品。
陈彦:我当时正在西安老家休年假■◆,8月16号中午跟我妈一块吃饭的时候■◆,有朋友发来获奖的信息★◆◆■■★,的确很高兴■★,之前公示了10部提名作品★◆■■★,但我不敢有过多奢望★★■★■。得奖后很忙,真的没想到茅盾文学奖的关注度这么高■■★◆■!
因为工作原因■■★★■,政治经济历史各方面的书都要阅读★◆★■◆,包括哲学宗教类的,搞艺术创作,小说也会读。对我影响很大的作家也有几个,国内的比如说曹雪芹,国外的整体来说,比较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,前苏联的文学有几个作家是比较喜欢的。还有比较先锋的卡夫卡,当代每个搞文学的人都要了解的马尔克斯,还有几个日本的小说家,这些都是经常要涉猎的★■◆★。去年连续读了纳博科夫的几部作品★■。
羊城晚报■◆★★◆:说到语言的运用,《主角》里面出现了很多具有陕西特色的民间语言,比如收拾打扮一番很“派派”◆★★◆★★,民间语言的运用是出于什么考虑★■★★?
羊城晚报■◆◆★■:您的创作体裁从最开始的小说转到戏剧、舞台剧创作,后来又回到小说,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?您是如何转换这两种不同体裁之间的写作的◆■■★★◆?戏剧创作和小说创作,哪个难度更大?
羊城晚报:说到语言的运用,《主角》里面出现了很多具有陕西特色的民间语言,比如收拾打扮一番很★■■■◆“派派”,民间语言的运用是出于什么考虑?
长年◆■“浸泡”在戏剧行当中的陈彦,在文坛名气并不算大。8月16日◆★◆◆,《主角》摘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■★◆■◆,一时间打破了他生活中的平静。他很直率地告诉羊城晚报记者,★◆★★◆★“没想到茅奖的关注度这么高◆◆■★★★!★◆◆★■”
陈彦■◆■■■◆:熟悉,咱们整天在这一群人中生活,对他们很熟悉。不管是戏剧还是小说◆★■■,写作得写熟悉的生活,一旦不熟悉我就没办法写★◆■★,你让我编我实在没法编。写《主角》这部小说,我在这种生活里浸泡了几十年,底下还有很多精彩的东西没有进来。柳青为什么要去黄埔村待13年,柳青也是想熟悉这些人的语言、姿态■■■★、生存方式◆◆★,必须到了闭上眼睛这些人物就栩栩如生地站在他面前时才能动笔。我们讲文学艺术的人民性■■◆★★■,其实就是普通大众的生活,普通人的生命演进状态,更接近社会历史现实的本真。写《装台》那段时间★■★◆◆,我早上起来跑步◆★,看见那些晚上装台到凌晨五六点的农民工,疲惫不堪地在院子里的台阶、凳子■■、石头上胡乱睡着◆■■★★★,那种状态给我心灵冲击很大■◆★■,真的有表达他们的欲望。《装台》里的主人公刁顺子,生活中也有这个人,他还经常到我的办公室讲讲他的故事,有时是来要装台劳务费,告某些剧组用他们装台却不好好给钱。我当时做院长,办公室离舞台后台门口很近★■■,经常能听到他们吵架,聊生活,聊儿女,也聊社会,挺有趣,也挺心酸◆■■◆◆。
《主角》在我小说中的地位只能由读者来评价■◆,就我个人而言■★■,是把三十年积累的生活经验呈现出来了,是酣畅淋漓的一次展示,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,包括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那一代人◆★■◆★,社会的整个变迁基本都能融到小说里面,对我来说是生活信息和生命能量比较大的一次释放。
在访谈中,他谈陕西文学:这是一片现实主义的热土;谈传统戏剧■★:始终怀抱敬畏,自觉用笔传承★◆★◆◆;谈他笔下的“小人物”:百味人生尤其值得书写;谈他两点一线的生活:会一直认真工作着、学习着、写作着。
陈彦:会根据生活素材来调整■★,适合戏剧的就写戏剧,适合小说的就写小说,我现在调到北京才八个月★◆◆,还没想创作的问题,目前也就写过一两个小文章,都是非写不可的。北京不像西安生活那么方便★◆■,朋友也没有西安多■★★◆■■,不过过得也挺单纯。饮食上也还好,我吃百家饭,除了不吃野生动物★■◆◆★,不吃《水浒传》里的人肉包子外,基本都行。
陈彦◆★■★◆■:我的家乡在陕西商洛市镇安县,我十几岁的时候这里是个文学县城,当时县里写小说写散文的人很多,今天听说谁在外边发了一篇小说◆◆,明天听说谁在外边发了一篇散文■◆◆,有些发在很大的杂志上◆★◆◆,自己无形中被这种热潮卷成一个文学青年,自己也写散文、小说,并且也发表了■★。
羊城晚报■■:从西安调到北京工作,生活还习惯吗?今后的创作会以戏剧还是小说为主◆■■■?
陈彦★◆★★◆■:我最近在看重读四大名著■★,尤其是《水浒传》大量运用民间语言,有的地方很有意思★★■■,越揣摩越有味道■◆■。使用地方特色语言也不是刻意,有时候就觉得这种表述更准确,更有力量,更能描绘出当下环境和人物来■◆★★■◆。
陈彦:影响是很大的,不管是早期的柳青,以及路遥■★◆、陈忠实■■★、贾平凹等人◆■■,还有好多作家,他们的作品都是逢出必读,他们所坚守的现实主义路子,对生活的热诚以及紧紧贴着大地的写作方式,不仅仅影响了我,还影响了更多的陕西作家。
陈彦:平常我的阅读比较宽泛,会根据当时的阅读兴趣进行选择,某个时期会读国外的作品多一点,而有的时候读国内的又会多一点◆■◆。读着这一本时会把另一本牵出来★★◆◆★■,有的时候是评论牵出来的,有的时候是某个大作家他的创作经验或者阅读经验涉及到某一本书,我就会找来读◆★。我爱读人物传记■★◆◆,这些传记又会牵出一些重要的书,我都会买回来读。每次搬家都是几十箱子书在那儿挪来挪去★■★◆★■。
陈彦:全部花了两年时间,但是这部小说我之前也开了一个头,叫《花旦》,写了一些最后停下来◆★◆■,当时剪裁不好,觉得要写的东西太多■★■。从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调出来后◆★★,慢慢越看越清晰就写出来了■■◆◆。
在访谈中,他谈陕西文学:这是一片现实主义的热土;谈传统戏剧:始终怀抱敬畏◆◆,自觉用笔传承■■;谈他笔下的“小人物”◆◆■:百味人生尤其值得书写;谈他两点一线的生活:会一直认真工作着、学习着、写作着。
对戏剧非常熟悉■■■,所以一直就做的这个。我始终认为这两者之间矛盾并不大,你看外国小说家的简历◆◆★★,基本都写过戏剧◆◆★■■★,我们国家这类作家也不少◆◆,郭沫若、老舍、莫言等,这两个是互补的关系,没有本质冲突■★。长篇小说更像是开了一条大河■★★,里面有深潭、有九曲十八弯■◆■★★;舞台剧更像是掘井。但是两者都要在思想艺术上开挖到自己理想的境界■■★■。小说可能表现得更加丰富★■★■◆★,自由度更大◆★;舞台剧由于时间空间限制很多,创作会受到一定局限。但是限制越多,可能爆发力越强■■■,短短两个半小时的戏剧像压缩饼干一样■★◆★■■,很多精华浓缩在里面■★■■★◆;两者看似不同但有本质的高度统一和融合★■◆■★■。
羊城晚报■★◆:陕西的文学谱系对您的创作影响大吗?您平时跟陕西的其他名家们交往多不多◆■◆?
写作中方言确实会造成一定的阅读障碍,比如我之前看《繁花》,遇到读不懂的地方还得问问身边的南方人◆★◆。但是写作中用方言写起来会很快意,又会觉得很畅美★★◆◆■。文学有继承传播地方语言的责任,尤其是具有独特地方特色的语言,随着时代的发展可能会被广泛过滤和遮蔽掉■◆◆,而文学需要肩负起保护它们的责任■■。
两个体裁写起来都难■■,可能在写戏的时候觉得写戏难,写小说的时候觉得写小说难■★■◆◆■。都不容易,小说讲大结构,戏剧的构成更是微中见微,剪裁十分考验作者的功力◆■。
陈彦:我一年到头基本就是家里单位、单位家里,两点一线★◆■■◆◆,几乎不参与任何社会应酬,我不喝酒★■,也不太喜欢花几个小时吃一顿饭,我坐不住。工作之余几乎都在读书写作,我基本上就是生活着、工作着、学习着、写作着这么一个状态,有时候实在没办法推掉的应酬会坐一会儿,回头找借口就溜了,否则一坐就是四五个钟头,腰肌也受不了。羊城晚报◆★★:您平时主要阅读哪些类型的书籍◆★★◆?有哪些中外作家或作品对您产生过影响?
陈彦:平常我的阅读比较宽泛,会根据当时的阅读兴趣进行选择,某个时期会读国外的作品多一点,而有的时候读国内的又会多一点◆★◆★。读着这一本时会把另一本牵出来■■★,有的时候是评论牵出来的,有的时候是某个大作家他的创作经验或者阅读经验涉及到某一本书■■◆,我就会找来读。我爱读人物传记,这些传记又会牵出一些重要的书■★,我都会买回来读◆◆■◆■。每次搬家都是几十箱子书在那儿挪来挪去◆■◆■■。
陈彦:这是一个辩证的关系,我的小说里面对传统和现代的关系是有辩证思考的,并不是一味地去维护传统,好的传统肯定要维护,维护传统就是维护和尊重文明的来路与走向。但是不好的传统得有批判地剔除,在维护传统的时候,更要考虑到如何跟现代进行结合融合的问题,没有现代性的介入,再好的传统也会难以为继。而现代要想有规律地朝前运行,也必须要融入传统,两者之间不可也不能割裂。
陈彦,1963年出生,陕西镇安人◆■,一级编剧,文化部优秀专家。创作有《迟开的玫瑰》《大树西迁》《西京故事》等戏剧作品数十部■◆★■■★,三次获“曹禺戏剧文学奖”“文华编剧奖”。出版长篇小说《西京故事》《装台》《主角》。其中《装台》获“首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”。《主角》获★■◆◆◆★“第三届施耐庵长篇小说奖”★★。2019年8月16日■◆◆★■★,《主角》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。
我们讲文学艺术的人民性,其实就是普通大众的生活,普通人的生命演进状态,更接近社会历史现实的本真。写《装台》那段时间◆◆◆◆,我早上起来跑步★◆◆★■,看见那些晚上装台到凌晨五六点的农民工,疲惫不堪地在院子里的台阶★★★◆、凳子、石头上胡乱睡着★◆★,那种状态给我心灵冲击很大◆★★■★★,真的有表达他们的欲望。《装台》里的主人公刁顺子,生活中也有这个人■★,他还经常到我的办公室讲讲他的故事,有时是来要装台劳务费■■,告某些剧组用他们装台却不好好给钱。我当时做院长,办公室离舞台后台门口很近,经常能听到他们吵架■★◆,聊生活,聊儿女,也聊社会◆■◆,挺有趣★◆◆◆★,也挺心酸◆◆★。